干脆等天亮

黑发捧过红发软呼呼的脸颊肉,“你让我想通了什么是爱,接下来我会教你怎么做。”

———努力进度中!

「贺红」平手

视角偏向贺天,所以不太说明莫仔的部份,抱歉了。但暗恋挣扎满有趣的。

总之,委屈私設巴巴妄想,感谢耐心看完的各位!周末假期愉快!!

////////////////


贺天有个习惯⋯⋯常常和莫关山较劲着任何事情。

比方说上学半路谁先买到三明治,又或者看谁最先踏进校门口;考试成绩看谁进步的多分或是谁拿到班级第一;室外课的篮球谁得分最多、跑圈是谁比较不喘;或更扯淡的,课堂上的井字游戏或是纸上五子棋谁赢的多局⋯。


当然,贺天总是占上风的那个。

他并不是喜欢赢的感觉,也不是故意找莫关山麻烦。

———这只是他可怜又有些心酸、无处可说的情感抒发。


贺天呆坐在座位上,从早上开始就知道今天一整天都会很无聊了,因为莫关山请假了。

低头摸出手机点开在早自习传的讯息,便得知对方不会来上学,也难怪在进校门前等迟了都没见那人影。


随后他抬头看着眼前店家新鲜现做的鸡肉三明治,感到有些浪费,它今天不能尽到作为食物的责任,因为要吃它的人不在。贺天就这么把下巴抵着桌面,直勾勾的盯着包装完好的三明治,一点也不在乎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老师。


不知道莫关山去哪了,问了也没有得到回应。


贺天百般无聊的去到食堂,抬头看着菜单才反应过来今天有莫关山喜欢吃的牛肉拌面。

他礼貌乖巧的和厨房阿姨指着菜单,和平常一样得到了阿姨们的私心,牛肉都快比面多了,可惜莫关山不在,再说今天的牛肉没有像之前一样好吃。


下午的室外课贺天也没到场上,他屈膝坐在体育馆外的阶梯,双手撑着脸只盯着天空没有一点云片的那些蓝色。


虽然整天下来当然有其他人试着和他互动,不过贺天还是最想看见那红色碎发被风吹的一动一动的。放学时对方偶尔会牵着车去兼职,或者会跟着贺天去车站后再往另一头回家。


一路上两人也只是说着一般般的玩笑话,或是又比上那些愚蠢至极的胜负。冰棍能吃几支、章鱼烧能吃几颗,或是街上的夹娃娃机之类。

贺天总是会笑开着说着自己又赢了,而莫关山皱眉成习惯外,会不服的瘪上嘴,然后赌气的比着中指。

其实贺天不知道莫关山有没有觉得自己很烦。


如果他们是朋友的关系,那这些仅仅就只是打发时间的小游戏而已,在这十七岁的青春里,会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思绪。

那人会把贺天当成学生时期最好的朋友,以至于这些琐事都能陪着对方行动,即使是蹲在路边看蚂蚁搬碎屑⋯⋯。


那么我呢?

贺天呆站平时会路过的花店玻璃窗前,不知道身旁路过的人回头率有多高,侧身后的鲜花衬托着让人以为是在拍画报。但黑发少年只是垂着脸看夕阳底下只身的影子,他问着自己,也知道好几次都想这么问对方。


他并不是喜欢赢的感觉,也不是故意找莫关山麻烦。

只是在这些毫无意义的胜负里,他能获得一些些的平衡。

清澈无邪的瞳孔能让贺天迷失方向整晚;

抬手抵着自己胸膛的手臂是他留恋的体温;

仅仅只是走在一块都能像是往游乐园路上一样紧张又兴奋着。


贺天眨着眼重新踏出步伐,事实上觉得有点想哭。

他不知道原来喜欢是一件很伤神也伤心的事,可是却像中毒似把对方当成悬崖边上永远也拿不到的解毒花草。


贺天更是意外自己是喜欢莫关山的,因为对方明明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也不像女生那样温柔;也不细心,而且还很蠢。也不是女生啊,很明显就是铁汉子的,可为什么就是喜欢呢?而且为什么非要是自己占下风,这样别扭。


贺天皱上眉,抬起脚踢远刚刚在一旁的小石头发泄,随后拉紧背带就继续往车站过去。


其实心里早有底的,不是莫关山哪里优秀,也不是他身材怎么了,就是单单站在那,贺天发誓能盯上莫关山一整天都不腻,这也是为什么贺天喜欢摄影的理由了。

从偷拍到正大光明的拍。

贺天翻着手机里唯一的相簿,里头全是红发少年的身影,有一些是手机拍的、有一些是专业相机照的,特别又放进来保存。


他轻轻的呼吸换气,手上滑过相片的动作也不自觉的放柔着,随后在一张莫关山是侧着脸往一旁方向看去的角度,背景也像今天白天一样,一点点云片也没有,蓝的彻底。


那天好像是⋯比赛谁徒手抓到的鱼比较多。

因为一起去河边玩水了,就他们两个人。贺天以为莫关山会拒绝的,因为每次那人的表情总是不耐烦着,贺天都得小心翼翼的提出邀约。

事实上莫关山没有一次是拒绝的,但贺天也没发现。


总之就是去瞎晃了。

那时贺天兴奋的嘴角都上扬着,心脏蹦蹦跳的有些快,因为他早在之前就很想带莫关山去,小时候常常一个人在那里乘凉的。

他等莫关山出门的同时低下头确定手里的相机正不正常运作,抬起手便眯上一只眼,对焦在路边的黄色小花上。

随后肩膀被拍了一下,回过头就看见那抹红。


好在莫关山看起来挺喜欢的,嘴上嚷着水好干净好舒服,一边眼神发光的看着也被阳光照的一闪一闪的水面。

贺天把相机好好的放在一旁,跟着下水后发现自己真的长大了,因为水位高只到膝盖下方一点,很轻松。


照惯例又胜负着比赛,两人身上衣物都被水花打湿,稍作休息后河边又悄悄的剩下大自然的声音,莫关山顺着被放生的鱼游走方向看去,一直到被喀嚓声给拉回神,他知道又被拍了。

贺天低头确认刚刚那张天时地利人和、超级绝佳手感的照片,果然,还好今天有约莫关山。他一边赞叹着活着真好,一边红了耳尖⋯⋯。


不知道莫关山现在在干嘛呢?

贺天出了车站往自家大楼徒步走着,而一整天下来到现在七点了,那人一次讯息也没有。

他手上拿着刚刚路上买的晚餐的塑料袋,路过的街道都热闹着。明天也不晓得对方会不会去学校,贺天打算如果莫关山还请假的话,他干脆也翘课好了。


他不期待可以整天和莫关山混在一起,但也下意识的求着什么让他能多看对方一秒钟。

也许是因为喜欢所以才觉得每分每秒都很重要,贺天再次觉得暗恋是一件令人鼻酸的事情。


曾开玩笑的和莫关山说着类似揶揄的话,不过对方也仅仅只是普通的和自己打闹,一点动摇也没有。

也不是期待能看到什么不寻常的反应,贺天一边叹气一边按着指纹辨识后拉开门板。


今天可以说是目前人生中最无聊的一天了。

贺天随便的丢下外套和背包,拎在手里的塑料袋也扔往桌上,转身就进了卫浴。


因为太胆小了,也不像见一跟展正希那样的关系,他跟莫关山仅仅就是初中才认识的,然后高中又待在一起罢了,也不知道大学那人想去哪。


贺天待在花洒下任由冷水模糊了视线。


是个可有可无的过客,如果他们之间的联系只到这里,那么莫关山上大学肯定就会忘了自己,然后才会后知后觉的情窦初开,有了喜欢的人或是交往的对象。

然后、也许、万一,之后还是有联络的话,莫关山一定会扯开笑容把喜帖亲手交到手上,他也一定会说,希望他能来当伴郎⋯⋯。


为什么这种事那么难啊?就不能ㄧ加一等于二这样简单明了吗?而且全校公认的大校草居然一次恋爱经验也没有,还怂的连告白都做不到。


贺天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随后觉得眼睛周围热热的。


他不知道在里头待了多久,等到好好的穿上衣服后,晚餐早就凉掉了。贺天板着脸把塑料袋完好的丢进垃圾桶里,随后就倒上也冰冷冷的双人大床上。

“凭什么是我输?”他委屈又瘪嘴的对着天花板说出今天的第一句话。


⋯⋯。


“基巴天!”莫关山从后头追上贺天,同时出声着。但他和人对上眼时,对方表情没有像之前那样,而是一双肿的不行、充满血丝和黑眼圈的眼睛。

“⋯⋯。”莫关山疑惑的挑了一边的眉,“你没事吧?”

贺天没有开口,只是侧眼移开视线往前方回过,摇摇头后便继续往前踏步着。莫关山愣了一下才又向前走在一旁。

贺天死也不想说昨晚就这么哭着了。

他下巴微微抬高并垂眼,不是故意不开口的,虽然很高兴莫关山喊自己。


这好像是妈妈离开后久违的流泪眼了,贺天抿着嘴,感觉他喜欢的事情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不管是妈妈或是以前睡觉时抱的娃娃,或是那只被自己救上岸的小狗,甚至是山里别墅的后院那些小花⋯一回过头什么都没了。


贺天偷瞄着一旁那人的脸,因为喜欢所以受不了看不见的时候,可总有一天都会离开,何况现在什么关系也不是。

“你不舒服还是什么?眼睛很肿。”莫关山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经过那三明治店时,对方没有停下脚步,他只好扯住对方的手让人停下。

“吃半个也好。”莫关山说完就转身排队点餐,贺天只是摸着刚刚被碰过的地方⋯⋯。

整天下来非必要时贺天几乎不开口,总是板着脸严肃着,也没有做那些无聊的胜负。老实的坐在位置上一手遮住半边脸,低头补写昨天没算的数学考卷。


旁边莫关山也搞不清楚这人怎么突然这样,只是下意识的想等贺天算完后一起回家。可看着对方刻意的侧着身子,很明显大概不想被自己看见脸,莫关山只是别开视线后便起身拉上背包就出了教室后门。


贺天听见动静后随即松开笔,直接把前额抵上桌面紧闭双眼。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情感破坏这好不容易平衡的关系点,比如作为朋友可以很自然的搭着他的肩、一起喝同罐水,或是假日很平常的串门,之类,基于朋友这些就很平常的。

那要是告白了这些都会很尴尬的,最糟的情况就是莫关山不和自己好了。


賀天深呼吸後便嘆了一大口氣,他別過頭看著對方空蕩蕩的座位,然後是窗外邊有些昏暗的天空發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哦?红毛!怎么又回来学校了,刚看你跑出校门来不及喊你。”走廊上突然传来了交谈的声音,贺天动也没动的却竖着耳朵听着。

“就、回家牵车了。”莫关山声音越来越近,贺天不知怎地心悸。


随后交谈声没了,教室后门里就传进脚步声。

“贺天,我带你回家吧。”莫关山蹲在座位旁,视线和趴在桌上的人平视着,看起来有些喘。

“刚去问老师了,这考卷周四之前交都行,明天再写,我们先走吧。”莫关山便垂着眼,“还是让你哥开车过来?”

贺天愣了一下才坐正着身板,“⋯喜欢你。”他低下头说着。明明告白应该是要感到紧张兴奋的,但現在却有气无力,“初中就喜欢你了,可是、不知道能怎么办。”


“⋯⋯。”莫关山愣大眼看着对方,惊讶到腿蹲麻了都没法反应过来。一阵沉默剩的只有外边篮球场上的吵闹声,还有几只小鸟吱吱喳喳的在窗台跳了几下。

又过了一会儿贺天才抬起头勾着笑容,“开玩笑的。”他抬手把桌面的东西塞进背包里,随后先一步的起身,“回家路上要不要比谁吃的饺子多,肚子饿了。”

莫关山看着对方出了教室才急忙起身,忍着腿麻的痛跑到一旁。而贺天只是紧抓着侧背的带子,别过头看向已经暗下来的天空⋯⋯。


把人送回大楼底下,莫关山只是牵住脚踏车呆站在原地。

贺天这边倒是想去撞墙的冲动都有了。果然变得很尴尬。


“基巴天!”


黑发听见声音后回头。

“来比赛吧。”莫关山直勾勾的盯着对方迷茫的表情,“今天谁说的话多就赢了。”


这是对方第一次主动提出这些无意义的胜负。

贺天眨了眼,随后勾着嘴角,“那你赢啦,小莫仔。”

他转正了身子面对红发,双手插着口袋,语气搭着表情让人有些心疼。

“嗯。”莫关山只是回应了单声,就这么双眼聚焦在对方依旧没精神的瞳孔,虽然那人现在是带着笑。

贺天也不知道该接着说什么,就看着莫关山紧皱的眉头,还有被微风吹的一摆一摆的碎发。


他才真正确定了告白的确是个不该的选项,毕竟他很胆小、也没什么能吸引对方的地方。

那人是直的话,根本连想到那方面的事都不会有,还基于双方是同个性别;贺天僵硬的反手捏着自己的后颈,也许一开始就该听哥哥的话,直接去留学才对。


“奖励,我的奖励呢?”莫关山的出声让贺天重新抬起脸,“终于赢了一次总该有吧?”

贺天愣了会才结巴的回应,“呃?奖励?⋯⋯明天的、早餐,请你吃份量加大的鸡肉三明治?还有大杯奶茶?”


“以后就别比赛了,”莫关山听完只是扔了脚踏车,伴随着声响,大步的走向对方说着,“还有这是你到现在为止赢的奖励。”

莫关山才刚站定位置在贺天面前,说着话同时抬手扯住对方的领口把人往下拉。


贺天才知道莫关山的嘴唇没有什么特别柔软、也没有像小说写的什么像果冻一样,但他却觉得心底的某种情绪都快溢出来了。

不过几秒莫关山又擅自的拉开距离,“明天见!”他皱紧着眉看起来像生气一样,可是耳尖却红的快跟发色⋯可能都快比发色还深了。

贺天只是听见自己心脏蹦蹦跳的声音,也不自觉地的咬着下唇,觉得胸口开始至全身都麻麻的。


莫关山只是回头把脚踏车牵起,抬头才意识到这在大街上,有不少人跟他一样脸全红了,他只是骂了声便快步的往回家的方向离开⋯⋯。


“———别他妈亲了!”莫关山挡开对方脸,一边吼声着,但对方看起来没被威吓到。

“我赢了一千五百一十九次,奖励才领十九次而已,莫仔。”贺天说完又俯身著,“第二十次。”


莫关山受不了的往下滑了身子想躲开,但他听着那些数字本来猜想对方一定是胡说的,却愣住动作抬头看着脸蛋也红噗噗的贺天。

“真不骗你了,”好像看出来那人在想什么一样,贺天笑的眼睛都眯上,“初中就喜欢了,莫关山。”


⋯⋯。

『莫关山!!我想了一整夜!我觉得很不公平,所以从现在开始来比赛吧!』贺天嚷着声跑到七班外对着座位在窗边的人喊着。

莫关山一脸‘这基巴又想搞事’的表情撑着头,然后只是无声的盯着对方,抬手咬了一口肉包。

贺天比着方向,『比谁最快跑到体育馆,输的人⋯输的人必须、呃⋯我还没想到。』

不只莫关山无语,其他同学也是,但因为是校草兼学霸,所以都不敢出声。


敢出声的也只有莫关山了,『你是傻逼吗?』

贺天只是笑开的往一旁踏出一步,『惩罚比完我再想,反正一定是我赢,先走啦!』他说完便跑出莫关山的视线。

莫关山愣了一下,『沃草!当真!?』他嘴里还塞着肉包也跟着跑出教室。

其他同学还是不敢出声,但大概都想着同件事:这两个傻逼又给开始了。

⋯⋯。


“可我从一开始就输了。”贺天抱着对方,带着笑意说,


“所以你来给我想惩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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