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等天亮

黑发捧过红发软呼呼的脸颊肉,“你让我想通了什么是爱,接下来我会教你怎么做。”

———努力进度中!

「贺红」画名

大学生但是又不那么大学生。

蛇立的出场只占了0.1的部分。总之!画具私设颜料妄想,祝周末假期愉快!非常感谢耐心看完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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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热的艳阳下,只要还有点意识的人,总会撑起阳伞或是刻意的走在树荫或是大楼阴影底下的,尽管是徒步五分钟出来买点饮料或是一包烟的人们。不过街上的人不由自主盯着蹲在电线杆旁的红发,那人还一脸懊恼样。


『太他妈!!可怜了我!!!』莫关山双手不停搔着碎发,内心正大喊的像是要把喉咙喊破似的。

不过⋯不过也不用,因为他现在就是处于发不出声音的状态。随后把额头抵在屈膝上,一滴汗珠滑落至下颚,从背影就能感觉的出这人的失落。


“⋯莫仔!”不远处从超商跑过来的贺天喊着声,“呼、真热!”他跟着蹲下身子,把手上的凉水贴在对方后颈上。

莫关山吓得缩着肩膀,不过意外的舒服便也放松着身躯。

“来,手。”对比莫关山的低落,贺天精神奕奕的又从裤袋拿出刚刚一起买过来的喉糖示意莫关山接住,“休息一下吧,声音一会就回来的。”他看着莫关山把糖含进嘴里后就起身,拉着对方走向一旁的休息椅上乘凉。


莫关山一下委屈一下又像是生闷气似的。

现在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但他无法算出这是第几次。莫关山以为生病了,可是看了医生却什么也没查出来,身体状况也没有任何问题,不论内外科都是。

看诊当下医生是说某个压力点刺激太大,也是有可能导致身理上的某个部位反应过度,就像莫关山这样,可能一段时间声音出不来。

也许该好好想想有什么感到让自己紧绷的人事物呢?但不用想了。莫关山出诊所后呆站了好久,真的不用想了。

那个刺激点就是现在坐在他身旁的人,因为他喜欢贺天。

总是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或是话语牵动着情绪,然而打算鼓起勇气告白的那个当下,声音就是出不来,完全的、一点挣扎的余地也没有。

莫关山觉得自己挺可怜,不仅仅是单恋这个部分,就连想要让自己放弃,给个痛快也做不到,因为说不出口的事情,对方永远也听不见,接收不到心意。


『太惨了,连失恋都做不了。』莫关山捏紧手上的凉水,嘴唇上的痛感让自己回神后,深呼吸一口气便掏出手机。

贺天听见自己口袋的提示声便也跟着盯向手机看,是身旁的人传来的:

—“对不起,我今天先回家好了。”

贺天眨着眼,才用双手敲着荧幕键盘:

—“没事,今天气温太高了,也不适合在街上晃的。”


他等了一会后并没有再接到对方传来的讯息,贺天便转头看着对方,而莫关山正好也盯着自己,随后只是把凉水还给贺天后便起身离开。

贺天想了想还是开口朝对方喊着,“晚上!晚上要是好了的话,来我家一起吃饭吧?莫仔。”

莫关山听见了回过身子,摆摆手也没点头或是摇头。


⋯⋯。

『怎么可能还过去啊!?』回到家后便直径的走进卫浴冲澡,『干嘛突然摸我头发啊⋯贺狗鸡!!』

他想到不能出声的理由仅仅只是因为对方随口说着“哦?头发梳上去也挺帅啊,小山山。”然后边抬起手顺了一下,莫关山的耳根子就受不了了,再來就是稍早的场面了。


『严重到连这样都能影响了吗?』莫关山一边想着,有些烦躁拉开门板,随意的套上干净的衣物后便瘫坐在沙发上,“唉——!啊、有声音了⋯”


均匀的呼吸声令整个空间显的宁静得过份。

也不是没想过有没有和自己差不多情况的人,不过内容总是说深呼吸了之后就能好好说话了,可是、可是那些人当下也只是因为紧张而话说不好,跟出不了声不太一样吧?

“我可是连声音都没有啊⋯⋯”他叹了口气又起身走近房间里,打算把作业搞定。


但就单恋来说还是值得开心的,比如当初听到自己要读Z大,贺天倒是马上就决定了志向,“那我也考那吧。”;

贺天总会做什么都要拉上人,即使是再无聊的事情,都能让莫关山非常珍惜。


他弯腰把画笔沾着颜料,在空白的画布上撇了撇。

也才想到考美术班居然只是因为贺天的一句“喜欢就去做啊,画画也是。”然后就每天都在速写地狱度过,莫关山自己都笑出声。


等他回神过后发现已经晚上了,肚子的饥饿感才让他收拾画具。手机有几通未接,还有什么人的讯息,莫关山也懒得看是谁,只是滑着朋友圈们看看周末大家都去干嘛了。


在一篇帖子停下手,是贺天发的自拍,时间是两个小时前,背景看起来像是酒吧。身旁有不少人簇拥着,而照片里贺天看起来很开心。莫关山不自觉的也勾着嘴角,他才想起来中午那时对方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餐的,还好没答应对方,不然贺天就不能跟朋友去玩了。


莫关山又看一会手机才发现时间已经九点了,出房间后打算看一下冰箱里有什么可以煮的,一旁的门铃就响声着。

他非常意外的看着站在门口的贺天,“怎么了吗?”闻到对方身上有些酒味,不过看着那人的表情好像还没醉,大概是沾上气味而已吧。

贺天被问声后只是耸耸肩膀,“不是说一起吃饭的吗?打给你也没接,讯息也不回!”那人直径的走进门,随意的脱下鞋子,再从鞋柜拉出一双室内鞋。


莫关山挑眉看着对方的动作,也只是无声的把门关上。


“我要洗澡!”贺天扔了外套、手机在沙发上,“那是什么!”然后指着厨房台面上的东西说着。

莫关山跟着转头看着上面的一些洋葱青菜什么的,“我打算煮热汤。”

“我要加面!”贺天说完就转身拉开卫浴的门板,“再见!”


随着门板喀哒的一声,莫关山才吞了口水,把脸埋进手掌,『很可爱!喝醉也非常可爱!!』心跳加快的,深呼吸了几口才能冷静的转身围上围裙。


贺天总是这样,做什么都照着自己的心情,说是自负却也让周围的人舍不得移开视线。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有什么魅力,莫关山试图让脑子清醒些,可是却又很难忘记贺天的任何一个动作神情。


输得彻底,却又一直给着重新开始的按钮。


莫关山自嘲的笑着声,面汤端上餐桌时,贺天也刚好从浴室出来,全裸着身子又指着莫关山喊声,“没有!衣服!”

“⋯。”莫关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白痴吗!”他红着耳尖跑到衣柜,从里头拿出对方之前留下的衣服,用力一扔的砸在对方脸上。

贺天也不生气,只是乖巧的弯腰捡起没能即时接住而掉上地板的衣物,“没有内裤!”他穿好上衣随后拎着运动裤。

“关我屁事啊!⋯不对,先把裤子套上啊!”


折腾到了凌晨,贺天才总算把莫关山买回来的内裤穿好、才把后来煮的醒酒汤喝干净、刷完牙之类的。

“你要睡的话就去床上吧,要回家的话就等我一下。”莫关山说完便转身进了浴室洗澡,因为刚刚被对方打翻了自己的面汤。


贺天只是下意识的脱去长裤,他习惯这样睡觉。爬上床后并没有闭眼,他睁着眼睛,感觉酒好像醒了。

“莫莫仔!”他开口胡乱的喊声,不过却没得到回覆。


淋浴的莫关山倒是好像听见外面有什么声响,但他是懒得回应,只想着明天放假能不能把作业弄完。


而且他不知道贺天来这里的原因。仅仅只是喝醉的话,不是应该叫车回家的吗?

莫关山洗好澡后才发现对方眯上眼了,他看着贺天抱着自己的三明治抱枕,全身缩成虾米状,莫关山只是蹲在床沿盯着那人的五官。


随后他不自觉的低下脸,只是觉得这份感情到底该何去何从,如果说不出口也无法说出口,那他应该就这样下去吗?假装自己的心意只是脑袋错乱而已,就像其他人一样,单单觉得贺天很适合当朋友之类的,只是当朋友就好。


“为什么叹气?”


莫关山惊讶的抬头看向刚刚还睡着的人,现在却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

“⋯⋯。”随后莫关山只是尴尬的用手遮住自己半张脸,“不是,就觉得你喝醉搞事。”

贺天支起身子,有些发愣的盯着怀里的抱枕,“不知道你在烦恼什么,想问的话,你就找借口逃走了。”他侧着眼,莫关山蹲着身子一脸茫然。

“有时候都觉得⋯觉得你说的没声音是不是骗我的。”


莫关山抿着嘴,一时之间不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现在也没声音了吗?”贺天坐在床沿,有些不知所措的反手捏着自己的侧颈。

“⋯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已。”莫关山蹲的脚麻了干脆的盘腿坐上地板。


两边都安静下来,谁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贺天只觉得莫关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待在自己身边的表情很常时候都板着脸,也不知道是哪里让对方不舒服了还是什么。

他从来就没有遇过讨厌自己的人,对人都一般般的往来,做到彼此都不觉得尴尬的范围。贺天对谁都一样,应该是。所以不曾有人看不惯自己。


“你呢?怎么看我的?”贺天虽然勾着嘴角,但是看起来像苦笑一样。

莫关山愣了会才开口,“讨厌,是讨厌你的。”

贺天一下就皱着眉,对比莫关山自若的态度,才发现自己不知从何而来的失落甚至有些怒气的,“为什么讨厌我?”


莫关山没有回应,只是笨拙的搔着自己的头发,却不自觉的带上笑意,耳尖粉红的让人都秉着呼吸。


⋯⋯。


“贺天?喂!⋯贺大学霸!”

贺天回神过后望着声源,同学一脸疑惑的指着讲台,“教授都走了。”

他尴尬的擦了一下鼻尖,“我早退,下午有签到的话帮我挡一下吧,抱歉。”


随便的把桌上课本考卷收进背包里,大步的离开教室后才喘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起那天晚上的莫关山。

贺天舔着干涩的嘴唇,又觉得有些焦躁的。对方那天之后态度并没有什么改变,反而就自己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相处了。


深呼吸了一口才掏出手机,点开和莫关山的微信聊天,可是却迟迟没有打上任何一个字。

“搞什么啊⋯⋯”有些丧气的蹲下身,烦躁的抚乱自己的头发。


“——晚上要不要来我家?给我煮饭,帮你速写怎么样?”

“别扯淡好吗?你技巧比我烂还敢帮我啊?”

“速写我也不差吧,是红毛你太夸张。”

“我想想吧,因为还被给了别的⋯⋯”


“莫仔?”贺天往一旁转角探头就看见贩卖机前的莫关山跟他的同学了。

“贺狗,你蹲在那做什么?”莫关山边问边按下了罐装奶茶的选项,喀哒一声便掉落下来。

他弯腰拿出来后,拧开瓶口就盯着贺天。


“下午教授请假。”贺天起身后礼貌的和那个不认识的同学打招呼,“一起吃饭?”

莫关山看向一旁的同学,“阿立?”


被喊声的人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贺天,“我叫蛇立,想起来我美术室没收拾,不打扰了。”他说着就抬起手摸了一把莫关山的脑袋,还用点力让对方低了脖子。

“滚!”莫关山随后赶紧拍开对方,“走吧。”可他却看见贺天不太明朗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还有那种关系的人。”贺天随后便搭上对方的肩膀。

莫关山也只是跟着步伐,“什么关系?”

“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关系的那种关系。”贺天只是低头便对上莫关山的视线,突然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莫关山也没怎么回应,因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近总是这样,觉得贺天的视线或是行为多少有让人忍不住想歪的氛围。

『不,只是因为自己带着那种眼光吧?』莫关山垂眼看着脚上有些脏的鞋子,然后便提醒自己振作。

“小莫仔,晚上打球吗?”贺天内心是有些期待的,因为莫关山从来没有拒绝自己。可是为什么会因为这样觉得开心?就好像自己是特别的那个,对莫关山来说。

“好啊,不过我不能玩太晚,我还有作⋯业⋯”莫关山抬头望着对方过于情绪的表情,随后马上的移开视线,只是觉得被搭着的肩膀麻麻的。

『操?又没声音了?!』莫关山戳着圈在自己颈脖上的手臂,一脸慌张的神情让贺天不用问也知道那人又怎么了。

“回我家叫外卖吧。”贺天笑出声的搔着对方的碎发,但他看着莫关山的有些歉意的表情而感到恍惚⋯⋯。


如果对现状感到满足的话,那他是不是能够好过一点呢?不贪心什么,毕竟喜欢是一回事,能够成为那人的谁又是一回事。

莫关山呆楞的坐在画布前,看着上面的油脂颜料,脑袋已经有作业完成的样子,可是他的手却怎么样也没动作下一步。

『打球的样子也很好看。』莫关山干脆捡起地上的素描本,翻开新的一页就拿着铅笔一笔一划的撇着。

他都不知道画过多少张贺天的速写、或者认真的完成品也算不清了。他当然不是拿来做奇怪的事,只是如果不这么画出来,好像自己的脑子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想别的事情了。


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可以真正放弃那人的契机。可以单纯的作为朋友就行,不用每天都期待着那人的眼神、一举一动;不用刻意的假装自己很好、不需要板着脸以为自己没被影响什么的。


他才发现高中时候贺天交了个女朋友,那个当下莫关山不是悲伤难过掉眼泪,居然是非常出乎意料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以为看着那两个人的身影,自己可以慢慢的从那个深坑爬起,但是显然,没有成功。


这坑比想像中深,而且下着大雨似的,要把他淹没一样。


『垂死挣扎呢?』他盯着笔下的贺天,有各式各样的表情,即便就是站直着身板也能让莫关山画上好多次。


“反正就不是一类人,你要怎么让对方感受,这又不是小说漫画,说喜欢就喜欢?还是以为对他主动点,他就会把心向着你?醒醒,莫关山,你不用这么可怜,与其喜欢那种人,倒不如老实一点,找个跟你同边的人比较快呢?”

被蛇立看出心思的莫关山,一次的见面下那人自顾的说着又擅自的结束话题,这让莫关山意识到这不是同不同边的问题。


莫关山是喜欢贺天。


可是他看着其他男性却没任何感觉。并不是因为现在有喜欢的对象所以觉得其他人都无关,而是,他不会有任何幻想,他甚至对贺天也没幻想过什么奇怪的事。


那这个真的是喜欢吗?


『所以说,喜欢到底应该抱着什么样的感觉?』莫关山停下笔后,发现又多画了几页的速写,他干脆的闭上眼后向后倒去,后脑勺和背脊撞上地板后的疼痛感让他睁开眼。


地上满是颜料痕迹和乱七八糟的纸张画布,甚至还有不少铅笔扔在地上。


这空间简直像他本人一样,从以前就乱成一团,想收拾却又觉得麻烦。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浮动的心思却没成熟,反倒停留在动情的那一刻,然后变本加厉的擅自扩张。


———不是觉得麻烦,事实上是舍不得收拾。

莫关山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光,再闭起眼时觉得有什么从眼角滑落。


⋯⋯。

这阵子贺天都没能连络上莫关山。


学校听说也请假了。然而为什么是听说?因为他就是联络不上对方,甚至去到住处也是,什么回应都没有。

贺天少有的皱着眉,从停车场离开时又下意识开往莫关山的家。随后站直身板的在那人的家门前,按了几下门铃,就跟前几天一样,没人回应。


手机也是,不知道打去多少通电话,多少则讯息。他也不是谁,也不想知道对方任何一个行踪,只是想确定莫关山没事才这样的。

他才懒得管那么多,贺天却不自觉的捏紧手机。又想起来那个蛇立,一脸狡猾样。莫关山那个傻蛋什么时候交那种朋友的?


“贺天?”突然从楼梯转角传来已经快两个礼拜没听见的声线,觉得陌生又熟悉的。莫关山勾着提袋出现,一脸疑惑的看着对方不怎么好的脸色⋯⋯。


“教授的画展,说有一个位置可以给我,然后叫我好好准备。”莫关山把那不小的提袋丢进他的画室里,然后边说边把门关的紧紧的。


贺天才发现他从来就没进去过那里面。


“真的?”他随着对方移动而视线从那紧闭的门板放回那人身上。

“真的,学校请假也是教授准许的。”莫关山走到冰箱,从里头拿出罐装水。

贺天站在原地,“那你干嘛不接电话,讯息呢?别告诉我你手机坏了,好歹也让我知道⋯”

“没必要吧?反正我们也没约好什么。”莫关山一脸无辜的歪着头,“所以你现在来这里要干嘛?”


“⋯⋯。”贺天硬是愣了一会才出声,“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呃、嗯,抱歉。”莫关山随即底下脑袋,眨眼看着自己今天身上的衣物也沾满颜料,也才发现双手都是乱七八糟的色彩混杂着。


“画展,要一起去吗?”莫关山随后又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连同着语气都有些平淡。

贺天从刚刚进门到现在,眉头完全没舒开过,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总是焦虑着什么,又期待着什么。


不远处那人连红头发上都沾着一些蓝色的颜料,看起来是真的很认真在准备。


可是,为什么会有种不安感?贺天想确认些什么,但是,到底想确认的是什么?

莫关山的行为?莫关山的心思?还是莫关山一直以来总是像憋着呼吸的原因?

他笑过吗?莫关山在自己身边笑过吗?声音呢?那个喉咙发不出声音的时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贺天的脑袋千百万个疑问,他最后出了莫关山家也只是在回答了个“好。”便没有多余的交谈。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这么尴尬无声过。


莫关山随着门板关上的声音,只是迈开步伐进到了画室,里面有张几乎占满空间宽度的画布。他抬手抹上还未完全干的颜料,随便的抹开混杂着旁边的颜色。


『我喜欢你。』

“我讨厌你。”


⋯⋯。


早上莫关山就带着贺天逛了画展,花了不少时间,在最后的区域停下脚步,这区是教授底下几个学生的作品。贺天不用仔细的看画框下的介绍就知道哪幅是莫关山的了。而且画的前面站了不少人,看来反应很好。


莫关山抬眼看了一下贺天,悄悄的后退了几步站在对方斜后方。

贺天有些愣神,他其实艺术天份糟的不行,所以一点也看不懂这整个画展的气氛。若不是莫关山偶尔在旁边跟他解说,他真的是可以直接在这里头昏睡过去。


那他干嘛来呢?因为想看莫关山的作品。


而眼前这幅让他真正的打起精神着,他看得出来,画里的男生是自己,即使五官刻意的模糊。

“莫关山⋯”可等到他回神出声后却只看见一群陌生人,而那头红发早就不见人影。

贺天着急的脱离了人群,跑出展外后四处看着,却找不到对方。抄起手机拨了通话,被对方的接通吓了一跳。

“在哪?跑什么?你去哪了?”贺天一秒回神后就问声着,有些喘的跑过了斑马线。

“莫关山!你人呢!为什么画我?”扯着嗓子,听起来像生气,可是却也有点难过的喉音。

“你生气吗?没告诉你,所以侵占肖像权什么的。”结果对方说着无理头的话,让贺天愣了脚步。

“不是⋯你没有想对我说的?真心的。”


莫关山听见了对方的声音,但只觉得心脏快停了一样。

“莫仔,你知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很认真、很仔细听的,以前就告诉你了不是吗?有什么事都能跟我说啊。”贺天怕对方挂了电话,所以语气带着着急,甚至像求着什么一样。

“我⋯⋯”莫关山伸出手,反覆的握着拳头,“我⋯讨厌你。”结果他最后也只能说着毫无意义的话。

“我知道,从以前就讨厌了对吧?”贺天抹去额上的汗滴,依旧转着身子试图在人群里找出那个红色脑袋瓜。

莫关山有些惊讶了愣大眼,他没想过贺天会这样回应,“嗯,真的,超级讨厌。”所以他只好干脆的让话题延续。

“自以为是的正义很讨厌、不知道哪来的自信也很讨厌⋯每次都笑着眼也讨厌,动不动就搭肩也⋯非常、非常讨厌。”莫关山一步一步走上公寓的楼梯,“没事就来我家打发时间也讨厌,很烦说实在,因为我还要煮东西给你吃。”


不难听出对方的喘气,大概还在展场哪里吧?莫关山本来想挂上电话的。

“还有呢?只有这样?”结果对方有些喘吁吁的又问着。


“⋯做什么事都要拉上我、担心我也讨厌,还有、画画很差劲也很讨厌,还说画的比我好,更讨厌。”


贺天笑出声,他第一次听见赌气的莫关山,而且他分不出来最后抱怨画画是真的还是假的。


莫关山说完直径的站在画室门口,里面比之前更乱了许多,因为忙着画展的事。

刺鼻交杂的颜料味、五颜六色的笔迹,地板上密密麻麻的画纸图稿、画笔随意的摆着,颜料罐翻的翻、倒的倒,还有坏掉的画架⋯他才想起来前些天定了几个新的。


“我真的超、超超超讨厌你,全世界找不到比我还讨厌你的人了。”莫关山说完深呼吸了一口,随后自顾的把电话挂了。


『结束了吗?』他迷茫的坐在位置上,『大概吧?有人听见这么夸张的抱怨还会继续往来的吗?』

莫关山盯着眼前的自画像,弯腰拿起调色盘,用拇指沾了红色,随后按在嘴巴的位置上,来回的抹了好几下。愣了一会才又沾了一遍红色,但这次涂抹的位置是胸口。


像流血一样,更多的是本人自身的无力感。莫关山低下脸,总觉得什么被抽干一样。


“莫仔!!”突然身后的门板被甩开,莫关山吓了一跳的没坐好便从椅子上跌落,他看着贺天踏进了画室。


贺天有些愣神着,他知道莫关山看起来挺喜欢画画的,但没想到那么努力。


“你!出去!”莫关山像是被侵占了什么似的,耳尖不受控的泛红着,随即起身就要把人推出去画室。

而贺天也只是快一步的抓上莫关山的手腕阻止着动作。他眼神紧盯着浅色的瞳孔,随后是那人开口扯着嗓子的嘴形,“我有说你可以进来吗!”


“可以,我知道我可以。”贺天抬起脚往后把门板勾了回来,清脆的喀哒声他才放心的往后靠在门上,同时把莫关山拉近怀里。

“教我画画吧。”

“什么破事⋯⋯?”


“只有你能教我。”

“为什么这样?”


“因为你非常、讨厌我。”

贺天说完便低头亲了一口对方的唇。


再拉开距离时莫关山只是慌张的挥着四肢,贺天才又笑出声,“我来帮你治好出不了声的问题,你让我在这画室学画画。”


莫关山只是用双手摆出了各种手势,但贺天其实完全没能理解对方的意思。他半眯着眼摸着下巴,好像在思考什么才又笑的弯起眼,


“因为我不想在床上的时候也听不见你的声音。”


然后莫关山只是抱着头,看似崩溃的跪在地上。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是不是啊!?我有病吧———!!』


贺天见着也乐得蹲下身,然后抚上莫关山的脑袋瓜,一边笑的脸颊都红润,


“怎么办?要多多少少来示好我吗?因为我也满讨厌你的。”



———那天莫关山一直到凌晨声音才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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